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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一条有情有义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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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9 16:52:00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狗年很快就过去了，还得说一条狗，那是我们村里李九寿家的猎狗。记忆中的那条猎狗高大威猛，目露凶光，每次路过李九寿家去上学时，我都心惊胆战提防着它，怕它突然朝我扑过来，狠狠地咬我一口。没事的时候，那条猎狗半蹬在李九寿的家门口，吐着舌头，审视着过往的路人。李九寿是我们村里出名的猎人，他的猎狗也和他一样出名。李九寿看上去也一副凶相，但是他对我却十分友好，每次他看见我害怕他的狗时，他就会笑着对我说：“狗很懂事，他不会咬你的。”尽管李九寿这样对我说，我还是害怕那条猎狗。
　　
　　那条猎狗的确没有咬过我，却也咬过人。我们村里有个无赖，老是偷鸡摸狗，一个晚上，那无赖潜进了李九寿的猪栏，准备把李九寿的猪崽偷走，结果被猎狗发现了，猎狗毫不客气地撕掉了他大腿上的一块肉。后来，那无赖想毒死猎狗，无赖总是喜欢在暗地里害人，他把老鼠药放在一个饭团里，扔在猎狗的面前，猎狗看都没有看那饭团一眼，弄得那无赖十分郁闷，猎狗却认识他了，每次看到他都要往上扑，他只好躲得远远的，敢怒不敢言！
　　
　　李九寿对他家的猎狗就像对自己的儿子一样珍爱，我每次看着李九寿边抚摸猎狗的头，边给它喂食时，我就会有一种莫名的感动。更让我感动的是，李九寿和猎狗一起在黄昏上山打猎时的情景。猎狗欢块地走在前面，李九寿扛着土铳稳步地走在后面，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温暖而且舒畅。那时，我就会产生无穷无尽的想象，想像猎狗扑到荆棘丛中叼起被李九寿击中的猎物时的情景……我没有看见过李九寿和他的猎狗在山林里打猎时的情景，但是我从村人的嘴里知道李九寿和他的猎狗的那种和谐以及在碰到困难时相互的依存。
　　
　　那时，我们老家的大山里还有豹子这样的猛兽。李九寿在打猎时就碰到过豹子，而且不止一次，据说他年轻时曾经赤手空拳和豹子搏斗过，身上还留下过许多不可磨灭的伤疤。也许是猎人的宿命，在他六十二岁那年的一个秋日，他带着猎狗上山打猎时，又一次碰到了豹子。我不清楚他和他的猎狗是怎么和豹子遭遇的，也不知道他和他的猎狗是怎么和豹子以命相博的。我只清楚，在那个深夜，浑身是血的猎狗跑回了村里，叫醒了李九寿的儿子，李九寿的儿子知道出事了，就叫了很多村里的年轻人，举着火把抄着家伙，在猎狗的带领下，朝山里呼啸而去。他们把奄奄一息的李九寿抬回村里送到乡卫生所去抢救，大家都在关心李九寿的生死，却没有人注意那条猎狗，当李九寿在那个秋天的清晨醒转过来，问起猎狗时，大家才去找它，发现它已经死在卫生所的一个角落里了。
　　
　　李九寿得知他心爱的猎狗死了，老泪纵横，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是猎狗救了他一命，李九寿在很长时间里，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从那以后，他把土铳也束之高阁，不再上山打猎。很多人会在不经意时问起那个晚上和豹子遭遇的事情，李九寿用沉默来回答，直到他死也没有把那事情的真相说出口，那头豹子也不知去向。李九寿在他的余生里经常会说：“有时人还不如一条狗有情有义！”是呀，现在有些人真的不如一条狗，见利忘义，想着法子坑害别人，在碰到危险时选择的是退缩，或者落井下石，而不是见义勇为！